山茶花和树桩说话
一棵歪脖子树,并不是打小就往斜处长,还是小树的时候,咋看都是直条条的。再长大一点,还是直直地往上蹿,再往后再往后,不知怎的,咋就长歪了呢? 邻家大伯告诉了我这个理儿,大伯的话我想了好久,最终还是明白过来。大伯说:“这树也有如意不如意,就像一只船,顺风顺水时,一直顺河而行。忽然一阵风来浪,便开始大摇大摆。若挺过去还好,若挺不过去,撑船人手一松懈,船头就直撞撞地顶到岸上去。树也同理,往往在关键时刻,脑子忽热忽冷,说不定就长歪了。“ 我走出去看树,到这边,到那边,到河滩上,去槐树群,还到高大的白桦林。走进我视野的,大都是可以成材的树,一棵棵直愣愣地往上蹿。若随便将这些树伐几棵运回家,个个都可作为直梁子,能顶大用呢。但也不全这样,偏偏有的长成了歪脖子树,咋看都是怪模怪样,挺吓人的。 树有不同品种,亦有高低曲直,是不是与人一样,高矮胖瘦各有其妙。我还往远处想,长歪了的树砍下来,摇身一变就成了俗世间的艺术品。若卖出去,其价值会飙升若干倍呢。我开始出神地想事情,当对一些奇怪的事儿,稍有感知的时候,邻家大伯又对我说:“歪树何谈栋梁?当歪树吹出一阵斜风,就偷走了人的心。” 我仍会跑到荒野去看树,看一根根青茂的茎干,看一棵棵长老的树。歪脖子树不多见,像是隐藏了心思,但同样长在荒野上。大伯的话让我明白了一棵树的道理,树以外的道理似乎也明白了一大半。接下来的事儿,我就去和一棵棵树说话,最多的是和长老的树说话,和老成树桩的树说话。我一有空闲就跑过来,有时候还会将手头的事儿挪到第二天去打理。我站在树桩旁,一句接一句地与它们说话和谈心思,一说就是几箩筐,说着说着太阳跑到山那头去了。 荒野向每个人都敞开了门,在这个世界里,满地都是树,大大小小的树,树多了便成了林。 作者:董国宾(系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) 转载请注明来源《民族时报》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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